“臣女慧云见过宁妃娘娘、淑妃娘娘。臣女尚在闺中时便极为仰慕两位娘娘,今日一见,两位娘娘风华绝代,远非臣等众庸脂俗粉可比。”一锦衣华服少女大胆上前行礼问安。
举止得体,相貌也很是不俗。
可惜不是苏仪月......
姜花宁和淑妃对视一眼,纷纷来了兴趣,挺直腰板问话。
这年头秀女们崇尚“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宁愿求个太平,也不肯当出头鸟。
少有胆子大到敢公然拍高位妃子的马屁的,大家都怕马屁拍在马腿上——那就尴尬了。
但姜花宁和淑妃也是芸芸众生、普罗大众,哪里能做到对热情夸耀自己的美人无动于衷?
因此,淑妃先开口:“好一张美人面,也长了张伶俐的巧嘴,你叫什么?”
这年头问开口问名字其实是有讲究的,淑妃其实想知道的其实是这人的父亲、母亲是谁,家里出任过什么高官,如今做到什么位置,有没有利可图,能不能拉拢过来为己所用。
能进宫自然家世不俗。
淑妃也是世家贵女,他们那个圈子的人社交的第一步就是要会背姓氏录。据说姓氏录年年更新,上头写进尽开国以来各家姻亲......
叫慧云的姑娘也是精乖,老老实实回话道:“臣女徐慧云,家里只有哥哥出仕,曾是陛下在西北投军时手底下的参将,如今转回京教吴王殿下武艺。”
淑妃“咦”了一声,侧目和姜花宁打了个眼风便没有继续和徐慧云谈话的兴致了。
她是标准的贵女做派,为了维护家族肝脑涂地、不择手段。
但徐慧云已经挑明自家哥哥是吴王的人,那间接就是宁妃的人。
不好当着宁妃的面拉拢,淑妃就当卖面子给宁妃,她其实心里也很看不上这样没什么根基、只是家里因着拥立之功突然显赫起来的暴发户。
这种人家根基太浅,没有结识的必要,继续交谈不过是白费口舌......
淑妃撇嘴,继续慵懒地靠回太妃椅背上。
现在,社交的压力给到了姜花宁。
姜花宁把徐慧云招上前两步,让玉珠给她递茶点、搬了圆凳请她入座。
原身和陛下在西北三年,也许和徐慧云是见过面的。
“咱们见过面吗?”姜花宁这样想,也这样问道。
“是,臣女当时也随军在西北,还参加过娘娘当时办的‘妇女自助会’,只是当时地位卑下无缘以娘娘如今日般面谈。”
“正是因为娘娘圣德,臣女才学会缝合伤口,当时西戎来犯臣兄上阵杀敌时不慎被划了刀十来寸长的伤痕,臣女学有所用才救了兄长的性命。”
“小徐姑娘啊......你你你你你是知道我失忆了吧?”
姜花宁惊慌至极,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颤声问道。
她此时此刻脑内的想法只有一个:原身你以前这么先进、这么牛逼吗?那个妇女自助会其实是充当军医角色吧?
反正,凭京都这凶猛的反穿程度,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穿越女的。
就算小徐同学是旧相识也扒不下她穿越者马甲的!
小徐姑娘乖顺地坐在位置上,手支着膝盖才能坐稳似的。这回轮到她不可置信:“原来......外面疯传的娘娘受伤后失忆竟是真的吗?”
姜花宁诚实点头。
小徐姑娘说的受伤失忆是三年前原身在东宫遇刺后又被推下数米高台——又杀又推,这是生怕原身不死啊。人当场就不行了,魏铖发疯各种求生拜佛,太医院的众太医都差点跟着陪葬。
宫斗剧,太医都是一次性损耗品。
最后是大相国寺的得道高僧“出手”,救活了姜花宁。
但救活的只是姜花宁,不是原身......
伤好后,魏铖妥协,皇后、贵妃、淑妃等妃嫔先后抬进东宫。
姜花宁没有原身遗留的记忆,只好对外称有高台跌落的后遗症——失忆了。
看到姜花宁承认,小徐姑娘眼泪旺旺,而后从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巴掌宽大的依旧泛黄的树叶:“有一故人,想求宁妃墨宝,不知可否?”
以叶传情......
故人......是原身的故人吧,那会是谁呢?
忽而,姜花宁考虑到小徐兄长和吴王之间的关系,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她抬手接过小徐姑娘手中之物,指尖不自觉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