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诩和韦卫回到中军大帐时,帐中正跪着一个浑身发抖的汉人。而徐晃,则正拿着一封信在看。
看到贾诩过来,便将信递给贾诩,笑道:“大事成矣!”
贾诩接过来一看。
但见上面写的是:
“与汉镇北将军约定,本单于即将放开道路,容尔军自返汉境!”
贾诩看完之后,又顺手递给韦卫。
然后对徐晃道:“书信来自鲜卑,尚不足信。盘虬山上粮草肉食不缺,再坚持数月也是没事。我看,还是在这山上多待些时日,等魁头大军走远了,再做计较。”
这是在这山上好吃好喝过上瘾了。
徐晃点了点头。
却并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问那跪在地上的使者道:“你可知道,魁头为什么会突然放开道路,让吾军自行离去?”
“草民不知。”
那使者道:“草民乃是数年前被鲜卑人抓来的汉人,被鲜卑人当做奴隶使唤。这次鲜卑人以草民妻儿为要挟,让草民前来为使,草民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将军恕罪,不要用投石车将草民抛下山去。”
徐晃闻言,点了点头。
沉声说道:“既是被逼迫的汉人,本将恕你无罪,你不必拜着,起来吧!”
“多谢将军!”
那人闻言,赶紧站起身来。起身之后,又用手拍了拍衣摆上沾着的泥土,心情似乎非常高兴。
不过,就在此时。
却听韦卫说道:“且慢,末将觉得,还是将他用投石机抛下山去为好!”
“这……”
那汉人赶紧争辩道:“草民只是被挟迫的汉人奴隶。”
“胡扯!”
韦卫冷哼一声道:“本将曾经给胡人做了十几年的奴隶,给胡人做奴隶是什么样子,本将又岂能不知?”
那汉人闻言,脸上顿有惊慌之色。
却听韦何又道:
“你脸上虽有污垢,却嘴唇红润,那污垢多半是自己涂上去的。双手虽有老茧,但以老茧的位置来看,却不是干活所致,而是常年手握兵器所致。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刚才起身之时,用手下意识地拍了拍衣摆上沾着的泥土!
试想一下,一个常年为胡人干脏活累活,几个月都不会换洗衣服的奴隶,又怎会在意衣摆上的这点泥巴?
因此,本将断定,你的身份并非被胡人挟迫的奴隶,而是胡人的帮凶,不知本将说得是否正确!”
那人闻言,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呼饶命。
……
贾诩看了韦卫一眼,微微点头。
刚才这些破绽,贾诩也看出来了,只是还没有说出来而已。但是,在贾诩看来,自己能够看出这些破绽并不奇怪,毕竟自己不仅出身世家大族,学过谋士之道,而且还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
但是,这韦卫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显然是心思极为灵动之人。
因此,在贾诩心中,又对韦卫高看了一眼。
贾诩这人,极为惜命。
又极善揣度人心,他不愿明面上收韦卫为徒,是不想给王通一个“拉帮结派”的印象。
私下里又有意无意地指点韦卫兵法,则是为了在暗中布下一份……香火人情。
因为他知道韦卫是王通的绝对嫡系,如果以后有什么事,说不定与韦卫的这份香火人情,会救自己一命。
在这世上混,要想逢凶化吉、趋利避害,除了自己要足够厉害之外,还不可缺少盟友臂助。而盟友臂助,则不外乎利益和人情。
想到这里,更是暗暗决定,今后要跟这个姓韦的关系搞好一点。
……
再接下来,那汉人便自己招供了,他名叫邹腾,是一名常年行走草原的商人,与胡人关系极好。这次为魁头送来了不少粮食,大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