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虎大步走进来,面色严肃,向魏忠抱拳行礼。
“启禀大将军!属下已奉命控制各营,弹药库和粮仓已全部封锁!”
李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帐内却清晰可闻。
所有军官都愣住了。控制各营?封锁弹药库和粮仓?大将军竟然在议事的时候做了这样的布置!这意味着,魏忠从一开始就对张剑甚至其他一些人存疑!
张剑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万万没想到,魏忠竟然如此果断,而且动作如此迅速。他原本的计划,是在魏忠调查的时候拖延时间,然后利用自己的亲兵和在各营安插的人手制造混乱,趁机逃脱或者反扑。但现在,魏忠的先手,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
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原本可能指望上的军官,此刻都躲避着他的目光,一脸震惊和不知所措。而他麾下的那营亲兵,此刻也应该已经被李虎的人控制住了。
他被困在了这里!
魏忠的目光锐利地盯着张剑,沉声道:“张剑,王奔亲口指认,还有黑石镇搜出的账本和信件,都能证明你勾结四海商行,倒卖军粮!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剑的心跳如鼓,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栽了。魏忠竟然掌握了这么多证据!他环顾四周,发现魏忠的亲兵已经无声无息地挡住了帐门口,所有的军官都被围在帐内,无一人能离开。
他被彻底孤立了。
短暂的沉默后,张剑的眼神变得狠辣起来。既然已经被逼到绝路,那就索性放手一搏!
他扫视了一眼帐内的军官们,这些人,有些人是他安插的人,有些人是他拉拢的对象,还有些是他曾经施恩过的。
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站队了!
“哈哈哈哈!”张剑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带着一种疯狂和悲凉,“魏大将军,你真是好手段!竟然用这种方法将我引蛇出洞!”
他不再掩饰,原本镇定的面具彻底撕碎。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吗?你以为就凭王奔那个废物的一面之词,就能将我定罪吗!”
他猛地向前一步,目光扫过所有军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诸位兄弟!你们跟着我镇守边关,风餐露宿,出生入死!可朝廷给了我们什么!”
张剑的第一个问题,便直击人心。
“你们的军饷,多久没发全了!就算有时发下来,到了你们手里还有多少!都被那些高管一层层地克扣掉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帐内的军官们脸色也开始变得复杂。军饷拖欠和克扣,这是边军中长期存在的问题,也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块巨石。
“你们的孩子在家嗷嗷待哺,你们的父母在家衣不蔽体!我们镇守大燕的边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胡虏,可我们的家人却在饿肚子!”
张剑的话,引起了不少军官的共鸣。他们常年镇守边关,远离故乡,唯一的指望就是那点微薄的军饷,能让家里的老小日子好过一些。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我张剑!为了给兄弟们谋条活路,为了让大家能拿到应得的血汗钱!我才不得已,想办法搞点钱回来!”
张剑指着魏忠和林萧,声色俱厉,“难道这也有错吗!难道我们就该饿死,就该看着家人受苦吗!”
他将自己的罪行,粉饰成了为兄弟们谋福利的“义举”。
帐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有些军官眼中闪过挣扎,有些则是一脸茫然。
魏忠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张剑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动摇军心的话!
林萧冷眼旁观。他知道,张剑这是在垂死挣扎,试图煽动军心,制造混乱。但他所说的关于军饷的问题,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张剑!你倒卖军粮,那是边军数万将士的活命粮!你这是在断送我大燕的国本!你还有理了!”魏忠怒喝道。
张剑冷笑,“朝廷都不把我们当回事,我们还谈什么国本!与其把粮食留给那些坐享其成的贪官污吏,不如换成银子,给真正需要它的兄弟们!”